柳昭年看完之后,便是心头一跳,再跟那血书对应,关于段氏一族惨案的事情,可谓是严丝合缝。
两个方向同样的结果,基本上就是事实。
柳昭年摸了摸下巴:
“韩异人前来问责,也不过只是拿了一封血书。
“如今既有韩秋泽的供词,又有段青河真正的绝笔信……
“那我天音府勾结天邪教的事情,便是子虚乌有。
“只需要将此公告江湖,天音府之危可解!”
言罢,却又看向了楚青:
“你以为如何”
楚青笑了笑:
“有千日做贼的,哪有千日防贼的”
他这话有点风马牛不相及,但柳昭年只是一琢磨,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天邪教就是那个贼……
这一次的事情,是他们处心积虑的谋划,又有裂星府帮衬,再加上韩异人举行的那一场所谓江湖盛会,这才把天音府一举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。
如今这份供词,加上绝笔信,可以让天音府暂且抹去嫌疑。
但……也很难说能不能擦干净。
或许会有人认为,这是天音府伪造的证据。
而某些愚蠢且自诩正义的白痴,谁也不知道他们会相信什么,又会做出什么事情
这两封信甚至很难给裂星府造成什么太大的打击……
结果恐怕又是在不断地扯皮。
天邪教则隐身幕后,成为了楚青口中的那个‘贼’,天音府被这个贼惦记着,又如何能够防得住
这一次防住了……下一次又该如何是好
“那你说……我们该怎么做”
柳昭年看向这个外甥,语气郑重。
楚青微微一笑:
“简单,合纵连横,将计就计,引蛇出洞,一网打尽!”
游宗瞥了他一眼:
“你是不是把自己会的成语,全都说了一遍”
楚青默然的看了他一眼:
“先前跟你说的那个神医,我好像忘了他住在哪里了……”
“别!”
游宗赶紧说道:
“老夫一时嘴快,你可莫要胡来。”
楚青懒得理他,轻声说道:
“燎原府欧阳家的人,此次跟着过来,纯粹是被忽悠的。
“他们暂且来说,应该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,说不定可以争取到联手的机会。”
柳昭年点了点头,却还是提出了担忧:
“天邪教终究非同小可,若是欧阳天许知道,这一趟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将韩家和天邪教一网打尽……他们只怕会生出退堂鼓。”
“谁说要将这一切全都告诉他们了”
楚青笑着说道:
“至少段氏一族的心法和锻造之法,咱们都得留下来。
“有些东西,拿出一半就够了。
“至于欧阳家那边……只需要让他们知道,韩家在这件事情之中另有立场,目标不仅仅是我们天音府,还有他们燎原府。
“一切也就按照我们的想法往前走了,纵然天邪教于这个当口当真现身……欧阳家身处局中,又岂能独善其身
“到时候怎么做事,可就由不得他们了。”
柳昭年哈哈大笑:
“好!说得好!”
“您也莫要着急高兴。”
楚青摸着下巴说道:
“这件事情最大的问题,其实在于引蛇出洞……
“所谓的将计就计不过就是借着裂星府搭的戏台子,唱一场咱们的戏。
“关键在于,藏在背后的天邪教。
“一旦韩家落入重围之中,他们必然知道计划失败,又该如何现身”
这话一下子就把在场几个人全都问愣了。
游宗眉头紧锁:
“是啊,又该如何让天邪教的人现身
“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,无非就是出现几个无关紧要的人,坐实了天音府勾结天邪教的罪名。
“就算是杀了,这个‘贼’也还是藏在背后,动摇不了根本,也不可能叫他们元气大伤……”
“需要一个饵。”
柳昭华轻声说道:
“可是,我们去哪里弄这个饵”
楚青的眸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,轻声说道:
“其实我觉得,天音府或许本身就有这个饵。”
“嗯”
柳昭年看向楚青:
“怎么说”
楚青想了一下问道:
“在这之前,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先问问。”
“你直接说就是了。”
柳昭年一摆手:
“都是一家人,我还能瞒着你不成”
柳昭华偷眼看了柳昭年一眼,袖中的手轻轻握紧。
楚青笑了笑:
“我想问一句,天音府内,可有关于神音二字的所在”
“神音”
柳昭年微微一愣。
就听柳昭华说道:
“有一处神音瀑,乃是天音府的禁地。
“你问这个做什么”
楚青缓缓出了口气:
“我在南岭的时候,偶然得到了一个情报,关于天地九珍的。
“当中有秘语两句,第一句是‘青鸾山上风’,第二句便是‘神音影中月’。
“我不确定,这个月字,究竟是月亮的月,还是乐曲的乐……
“但我知道,天邪教的人,似乎一直都对天地九珍情有独钟。
“神刀堂的泣神铁,天机谷的天魔衣,都是他们志在必得之物。
“所以我在想……他们选择天音府作为岭北的突破口,或许不仅仅只是一个巧合。”
众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,游宗更是一脸愕然:
“这件事情老夫都不知道,你是从何处弄来的线索”
“血王爷跟我说的。”
楚青笑道:
“这女人疯疯癫癫,什么话都敢说,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。”
游宗一时无语,十二圣王的自信自然是建立在强大的实力基础上。
但强如十二圣王,估摸着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楚青这样的妖孽。
“神音瀑确实非比寻常,当中说不定真的隐藏玄机……”
柳昭年轻声说道:
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不如先在神音瀑找一找”
“我的意思是……未必就得现在将东西找到,但我们可以声称东西已经找到了。
“然后找个人,将这个消息透给天邪教。”
游宗一愣:
“我们找谁……哦!”
不等楚青回答,他就已经想到了一个人……那个极端可疑的宁无方!